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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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妹妹，祝以安第一次觉得她变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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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注意到，她白皙干净的脸上，从前让她稍显稚嫩的婴儿肥，已经开始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纤薄红润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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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他接受与否，她都不再是那个喜欢扯着他的衣角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的小孩子了，尽管留存最深刻的记忆中，她的影子与薄荷肉桂冰淇淋一起，在儿童公园里的滑梯上拖的很长，很长，因发热变得红扑扑的小脸朝他笑，像朵太阳花。那些夕阳里暖橘色的年岁被她长高的三十厘米悉数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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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何时，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逐渐注入了新的课题，那其中混杂着悸动与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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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那双清亮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没有丝毫躲闪。近乎残忍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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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但又熟悉。她天生棕褐色的头发如儿时一样柔软蓬松，而声音中的童稚褪去，转而拖成少女清亮脆生生的长音。那左边小臂处的痣，将他的记忆回溯，她四岁时曾以为那是一只虫，用手不停抠也抠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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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日渐蜕去幼时羞怯与自卑的茧壳的她已然在他不曾觉察之时成了另一副动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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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模样在无数次悄无声息地钻进他的梦境，万般旖旎，醒时顿觉心惊，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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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们可以停止这个话题了。至于那些事，忘掉比较好。”他放下撑着额头的右手，平息掉那片刻的失控，眼中变得毫无波澜，回忆最终被现实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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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哥，你的欲望不该朝向我。”他语调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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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唯不解，自己的质问难道一点效果也没有么。还是说，他仍在伪装，试图掩饰他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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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想要被看到，可他拒绝看到她。也拒绝直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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