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又开始突突地胀跳。
他家乡的那个小城T县,马乐没回家考公荣归故里,已被判处究极不孝子。所以,他在外头违法乱纪也好,公司上市也罢,都是没太大差别,属于卖身求荣的大范畴,马乐也就一直没跟家里说过工作的细节。
不过,他妈妈总还记得他在一家叫“江泰”的大公司里,知道是搞金融的。短视频造的孽,她也知道了江泰爆雷的事。好在“江泰”也不是个什么稀罕名字,孤身在外,马乐自是报喜不报忧地谎称是别的同名公司,至于要回吐收入、目前失业、房屋资不抵债的三重困境,一句没和家里提。
倒不是他有多孝顺,实在是马乐太清楚,自家父母给不了什么帮助。他们那点儿钱,在T县过得体体面面舒舒服服不难,拿到S市,刚够给厨卫贴个进口瓷砖。既然如此,何必说给他们听,徒增烦恼不算,反添麻烦。
妈妈这回打过来,倒也没什么大事儿,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他们家老楼为着集资装电梯吵架的事,又说要陪他爸爸去体检,他又说不舒服。
马乐道:“你也一起去检了呗。”
妈妈:“我检查来干什么?我又没不舒服。”
马乐笑说:“去都去了。你要学我爸,有点儿不舒服就这里不对,那里不行的,人会保养着呢。”
妈妈瞪他一眼,又骂他几句,便又老三样起来,问问工作,问问对象,问问钱够不够花,下月生日有无回家的打算。马乐一一敷衍过去,挂了语音,只觉胸膛里阴着一片积雨云,喘不过气,一张口就要下雨。
他站起来,打开窗户。S市的冬天与家里全不相似,几尺厚的大雪鲜见,只是阴阴地冻鼻子,往毛孔里扎又酸又凉的刺,直至眼泪鼻涕都跑出来抗议。
马乐抹了一把眼睛鼻子:哈,真够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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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国会在江边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