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楼四境的产业重新盘点。她在?杜徵留给她的箱箧中?翻出?数捆几十年前的账簿,账簿将每一笔钱资、米粮的数目记得很清晰,但最终能够流向了何处却省去?了。李秾不禁想,从前朝改换至元庆,鹤鸣楼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何她竟从未在?史书中?读过些微记载。
京师危如?累卵,秦淮河畔百年繁华在?震动中?尽数收敛起来?。河面除开巡防营的戒严船只,再无游玩的画舫,沿岸舞馆、酒家早就收起揽客的锦旆,紧闭大门,在?南方有落脚之地的商家已闭门难逃了。有滞留在?建康的外域商人,用自?己的方式在?城中?寻求着庇护。偶尔路过朱雀大桥,看到昔日门前车水马龙的天下第一楼静静矗立在?河畔,再听不到笙箫鼓乐,也?闻不到熟悉的南海苏合香,不知里间可还有人。
四境处处战乱,李秾本以为,四方铜雕的主人受乱所阻,不能到达京城了。她没想到的是,就在?翟九渊从城门中?闯进来?的当?晚,另外三位铜雕的主人也?并?未受阻,一起出?现在?了楼中?。
翟九渊,端木青棠,这?两?位是李秾认识的。还有一位——三人刚在?房中?坐下时,房门敲响,伙计引进来?一个衣衫简朴的老叟,李秾看到他的瞬间,就想起了这?人是谁。第四方铜雕的主人一直都在?建康城中?,就是那日她和赵执初抵京城时,在?桃叶渡口扶了她一把的老吏。那天想来?并?非巧合,老吏该是有意等在?那里,要看一看李秾这?个新任掌柜的。那时李秾毫不知情,直到现在?看到他才突然想明白。
四人聚会所在?的房间是从前杜徵待客的居室,一切陈设未变。既是相聚,李秾要叫人治一桌酒席来?,翟九渊和端木青棠都说不必了。端木青棠依旧说话怨毒,说北岸大军压境,在?此聚会吃席,有可能筷子还没放下,大晛就已经亡国了,不如?抓紧办事。
四人先后将怀中?的铜雕掏了出?来?,托在?掌心。翟九渊示意,之后四方铜雕一起被摆放在?杜徵的琴案上。李秾所持的是鹤首,其余三方是鹤身。将之扣合在?一起,俨然一只振翅飞起的铜鹤,泛着古旧莹润的光泽,仿若灵物。
这?是李秾第一次见到杜徵曾告诉过她的可分为四块的鹤雕。杜徵还说,若是楼中?遭遇变故,只须取得另外三位的同意,将铜雕合在?一起,便可作出?任何决定,四境楼中?之人无不遵从。
“李秾,我们?四位,只有一直在?桃叶渡听差的梁伯是鼎革之际的亲历者,其余三位都是后辈。今日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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