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家女儿爱慕父亲相貌的,就让家里帮忙说亲来了。
回乡前,爸爸带回来那个同厂里的女人是为了气妈妈,回乡后,他的耳朵和脑子,时刻回荡着丑恶的议论,每一分每一秒都提醒着他作为丈夫和父亲的尊严正在被践踏。
更有甚者,指出兰笙也许并非他亲生,大概就是外边的野种。
六个月后祖父病逝。妈妈带着兰笙回去奔丧,一片沉痛的悲哭中,妈妈被奶奶哭号着赶出家门。
离了吧。离了吧。
众人苦口婆心地劝导着。
那年夏天的雨下得很大,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兰笙觉得他仿佛又回到了中暑的时候,可这次他怎么也没晕过去,哗哗地掉着眼泪,把爷爷的棺材送上了山。
关于离婚的事情,妈妈从来没松过口,但是不断地有人上门来给爸爸介绍新的老婆。
妈妈是外地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进厂打工才认识的男友,因为恩爱才结婚的丈夫,现在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对她已经冷了心。
酗酒、家暴、夜不归宿。
她的心也彻底冷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差出乳腺癌的那天,兰笙猜测那天应该是妈妈去医院检查出来了病症。
那年兰笙九岁,他背着书包回家,路上还忧心忡忡地希望今晚父亲不要回来,又想到妈妈煮的香喷喷的放了虾米的面条,又对筒子楼里那个拥挤破烂的家,升起一股温暖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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