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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瞧,却是池镜跟前那小厮,玉漏忙向街上望,果然看见池镜的马车就停在路边。他人跳下马车,慢慢悠悠地踅进来,那一身锦绣裘衣真是实打实的令这间铺子“蓬荜生辉”。
那掌柜的怔了须臾,忙又弃了那两个妇人,不敢亲近池镜,只堆着笑向永泉迎去,“岂敢岂敢,是小的瞎了眼没看见大爷进来。大爷要找什么料子只管告诉小的,小的取来给大爷瞧。”
永泉反剪着手道:“要十匹蜀锦,不知你这里有没有?”
吓得那掌柜的不知如何答话,这功夫池镜已走到玉漏身畔,微笑着把货架上的料子睃巡一遍,攒眉向玉漏道:“你怎么逛到这里来了?他这里没有你要的料子,何必将就?咱们上对过瞧瞧去,那里兴许有。”
于是那永泉掉转身就来迎玉漏,也没个称呼,只把腰杆弯得低低的,朝前摆出一只手,“您请。”
玉漏有心要推辞,可铺子里众人都瞧着她,惊是惊,羡是羡,厌是厌,眼掺百感的,无非当她是哪家不正经的姑娘,轧姘头轧上个尊贵男人,在这里摆架子耍威风。
她心里虽不自在,也难免赌气,偏要耍一回威风,说不出推辞的话,只掉身跟着去了。
春风扇(o七)
玉漏肯跟着出来,池镜心里便有一丝胜利的喜悦。知道她是给一份虚荣心架在了台上,他也正要趁机报她失约之仇。
一径走到那百绫楼内,永泉先去向个伙计说了两句,见那伙计忙不迭地跑进后堂,不一时急急迎出个老掌柜,老远就朝池镜打着拱过来,“三爷今日贵脚踏贱地,有失远迎,实在该死!实在该死。三爷快内室里请!”
池镜摇了摇手,“内室就不进去了,我是陪姑娘来挑些好料子,内室里什么也没有,叫我们看什么?”
按说年轻男女一并出门,不免惹些议论。他本可以胡乱扯个慌遮掩,说玉漏是亲眷也好,或是什么也不说,权当她是丫头也罢。可他偏称她“姑娘”,又着重说明是来陪她看料子,好像是故意要惹人非议。
那掌柜的不动声色打量玉漏一回,改朝楼上邀人,吩咐楼下道:“不许再放人上来。”
楼下几面柜后已是摆得眼花缭乱,上了二楼更了不得,几面墙的货架上,几处龙门架上好几根杆子,层出不穷地摆着挂着各色绫罗绸锦。空处陈设着些古董顽器,临窗放着两套紫檀雕花桌椅。一时有伙计瀹了两碗内供的普洱茶来,又有三个伙计拿着尺头赶上来伺候。
楼上楼下的脚步声登登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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