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冷着脸皱眉。
若从前见他这幅模样,贺缈早就乖乖放下药碗躲到角落里伤心难过去了。然而现在知道谢逐只是在赌气,她的脸皮就厚多了。贺缈又舀了一勺,朝谢逐挑了挑眉,“我亲手喂的,会少苦一点哦。”
这话可不是她瞎说的,是从他谢逐嘴里一字一句蹦出来的。
——“陛下所赐,自然是甜的。”
有些人在南巡船上被她灌黄连的时候,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呵,男人。
谢逐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启唇,将那一勺药喝了下去。
“怎么样?是不是甜的?”
贺缈眯着眼朝他笑。
谢逐低眼看她,见她眉眼弯弯,澄澈的瞳仁里只映着一个他,心头微微一动,然而他却是强迫自己别开了眼,随口说道,“……十年前,我就已经尝不出苦味了。”
贺缈一怔,“什么?”
话一出口,谢逐自己也愣了愣。他怎么偏偏脱口而出说了这些?
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看向贺缈手里的药碗,嗓音沉沉,“又要凉了。”
贺缈愣愣地“哦”了一声,又开始舀着碗里的药送到谢逐唇边。只是动作却僵硬了不少,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谢逐方才的话。
十年前就已经尝不出苦味……
这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又想起,在南巡行船时,面前这人将一碗加了过量黄连的药饮尽却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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