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
像是在等着他归来?,他走近后却?又浑然不记得他。
顾昔潮计算着日子,加快了手里的安排。万家香火,七七四十九日,时间紧迫。
顾将军的戾气一日比一日重,冷酷得不像活人,犹胜鬼魂。赵羡打了一个?寒颤,小声道:
“前些日子,云州城来?了许多歪门邪道,百姓都?在求神拜佛驱邪……将军如何筹得的香火?”
顾昔潮目光忽一凛,利如寒刃。
赵羡捋着花白的胡须,摇头道:
“将军既要瞒着她,这份苦心我懂。可是万一被贵人发现了,怕是……”
顾昔潮打断道:
“我不会让她知道,所有血腥肮脏之事,我来?做,不会让她沾上一分一毫。”
赵羡无可辩驳,只得连道几声“冤孽”,摇头叹息。
这一对璧人劫难重重,他这一份功德,实在难得。也不知道将军这般恶鬼手段,是否真的能筹集香火。
和煦的晚春风里,春山桃树茵绿如盖。
“快了。”顾昔潮平静地道,“她很快就能重新为人了。”
是夜,荒废破败的韬光寺。
佛像倒塌,天王折臂,菩萨断首,幽藓丛生,蛛网盘丝。
长明灯早已尽数熄灭,供案上只剩泪冢残烛,凋敝蒙尘。
殿门紧闭,层层亲兵堵在门口,围在殿内。
一众铁甲将士之前,顾昔潮于佛前点兵。
地上跪着十余个?五花大绑的军士,被蒙着眼,咒骂声,求饶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顾昔潮,我们是陛下的人,你?敢动?手,就是谋逆!”
“你?,你?不得好死……”
一道寒光闪过,所有声息戛然而止。
顾昔潮刀尖点地,踩在正殿残破的蒲团上,脚底血流成河。
新鲜的赤血淌过前几日早已干涸的血痕,一遍遍浸染地面?的莲纹地砖,色泽更沉。
阵前杀敌鼓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