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一直有条不紊地指挥下人操办后事,待到终于可以回到屋中停歇半刻时,姜蜜仿佛被人瞬间抽了骨头,一下子瘫软在谢知让怀中,眼泪扑簌簌便落了下来。
那是多疼爱她的长辈啊。
哪怕初时她们之间有些磨合、有些矛盾,可是这么多年,那位老人是一直拿她当做亲孙女一般看待的。
每年除夕都有的压岁钱;每次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便送到她院子里来;每次都骂她是黏人精,却巴巴儿等着她过去黏她……
姜蜜揪住谢知让的衣领子,窝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几乎要厥过去。
谢知让心中亦是闷闷的,却不似她这般激烈。
他揽住姜蜜的身子,没吭声,只是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抚。
……
从京城发出去的报丧信,一路换人换马,第二日下晌便抵达银川。
彼时宁安侯正在看兵书。当展开信纸看见母亲的死讯时,他整个人都陷入呆滞之中。
宁安侯目光涣散,手上无意识地用力,将那张信纸攥出一道又一道印痕,口中低声呢喃着:“母亲……母亲……母亲……”
不知过了多久,宁安侯骤然回神,却是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高呼:“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