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扰人的靴面上伏下来。老乔里恩的脑子里忽然回忆起一张脸来——是他三个星期前在歌剧院里见到的——伊琳,他那宝贝侄儿——有产业的人——索米斯的妻子——自从那一次茶会之后——那还是在斯丹奴普门那所老房子里,为了庆祝他的孙女琼和小波辛尼不祥的订婚礼而举行的——他还没有见过她,虽说如此,他一看见就认识,因为他一直就欣赏她——真是个美人儿。她后来成为小波辛尼的情妇,招致了许多物议,小波辛尼死后,听说她立刻就离开了索米斯。此后是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那一天看见她——不过是侧面——坐在前排,事实上是三年来唯一的消息,证明她还在人间。别人从来不提到她。不过小乔有一次告诉他一件事——使他听了非常不开心。大约小乔是从乔治-福尔赛那里听来的;原来乔治曾经在大雾里看见波辛尼,就在他被车子撞死的那一天下午;事情是索米斯对自己的妻子做了——骇人听闻的事情;从这件事情上可以想象得出波辛尼的痛苦来。小乔也看见过她——在死讯传出来的那天下午——只有片刻的时间,那样子“又疯狂又失神落魄”小乔这句形容的话始终都印在他脑子里。第二天琼就去看她,硬抑着自己的悲痛去看她;女佣看见她来哭了,告诉她那天夜里女主人偷偷溜了出去,不见了。整个儿是一出悲剧——有一件事是肯定的——索米斯从此就没有能够染指。现在索米斯搬到白里登去住了,来往的奔波——活该,这个有产业的人!老乔里恩只要厌恶起一个人来——象他厌恶这个侄儿那样——就永远不会消释。他还记得听到伊琳失踪的消息时,心中为之一慰;头一天小乔看见她时,她一定是在街上看见那条“建筑师惨死”的消息,糊里糊涂跑回家来,就象一条受伤的野兽暂时糊里糊涂回到自己的巢穴一样;可是一想到她象个囚犯住在那所房子里,真使人受不了。那天晚上在歌剧院里看见她的那张脸时使他一惊——比他记得的她还要美,可是漠无表情,就象个面具,什么感想都藏在面具后面。年纪还很轻——大约二十八岁吧。唉,唉!很可能她现在又有个情人了。但是一想到这有乖礼教——因为结了婚的女子本来不应该谈恋爱,便是一次已经太多了——他的脚面抬起了来,伯沙撒的头也跟着抬起来。这只灵敏的小狗爬起来望着老乔里恩的脸。那意思好象说“散步吗?”老乔里恩回答:“来吗,老东西!”
他们就象平时一样,缓步穿过那片星星点点开着白菀花和黄毛茛的草地,进了凤尾草圃。这儿的凤尾草还没有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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