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踌躇、迟疑,看见他眉心蹙成一条缝,脸涨得通红。他回答:“星期天不行,亲爱的;改一天!”
“为什么星期天不行?星期天我又不会碍事的。”
他显得很是为难,勉强说道:“我有个约会。”
“你打算带——”
他眼睛里显出怒意;耸耸肩答道:“有个约会,所以没法子带你去看房子!”
琼把自己的嘴唇咬得血都出来,一句话不说回到位子上,可是又气又愤,不由得眼泪直流。幸亏场子里这时已经熄灯,救过这一关,没有人瞧见她的狼狈情形。
然而在这个福尔赛的世界里,一个人切莫要以为逃得了旁观者的眼睛。
就在后面第三排,尼古拉最小的女儿尤菲米雅和她出嫁的姊姊第维地曼太太都在留神看着。
她们到了悌摩西家里,就告诉大家在戏院里看见琼和她未婚夫的事情。
“坐的正厅吗?”“不是,不是坐——”“哦,是楼上包厢,当然了。这在年轻人里面近来好象很时髦呢?”
嗯,也不能算是包厢。是坐的——。总之,这种订婚不会长久的。她们从来没有看见一个人的样子象小琼那么气急败坏的!她们眼睛里噙着快乐的眼泪,详述琼在一幕戏演了一半时回到座位上来,怎样踢了一下人家的帽子,那个人怎样一副脸孔。尤菲米雅有名会笑不出声,最使人失望的是笑到末尾能发出一阵尖叫;这一天当史木尔太太听了这番话,双手举起来说:“天呀!踢了人家帽子吗?”尤菲米雅竟发出无数若干的尖叫来,使得人家用了嗅盐才使她清醒过来。她临走时,还跟第维地曼太太说:“‘踢了人家帽子!’啊!真把我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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