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一个福尔赛家的人订婚,或者结婚,或者诞生的时候,福尔赛各房的人都要到场;当一个福尔赛家的人死掉——可是到现在为止,福尔赛家的人还没有一个死掉;他们是不死的,死是和他们的主张抵触的,因此他们都小心提防着死;在这些精力高度充沛的人,这可以说是天性,因为不论什么事情,只要侵犯到他们的财产,都使他们深恶痛绝。
这一天,在那些和外客周旋的福尔赛家人的身上,都有一种比平时特别整洁的派头,神色自若然而带有警惕和好奇,兴高采烈然而保持着身份,就象许多扎抹停当、严阵以待的战士一样。索米斯-福尔赛脸上那种习见的傲慢神气今天已经遍及全军;他们全在戒备着。
他们这种不自觉的敌对态度使老乔里恩家这次茶会在福尔赛家的历史上成为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也就是他们这出戏的开场。
有种事情是福尔赛家人全都痛恨的,不仅他们各个人痛恨,而是作为一个福尔赛家人,就必然要痛恨;他们今天穿得那样格外整洁,对待客人特别显出大户人家那种亲热派头,故意强调自己的家世,以及那股傲慢的神气,都可以说是源自这种痛恨。你要一个社会、或者集团、或者个人露出原形,非有大敌当前不可,而今天福尔赛家人警觉到的也就是这个;警觉使他们全把盔甲拭亮了。作为一个家族,他们仿佛第一次直接意识到和什么陌生而危险的事情碰上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斜倚在钢琴上面,这人是斯悦辛-福尔赛。他的阔胸脯上平时穿一件缎背心,插一根钻石别针,今天却穿了两件背心,插上一根红宝石别针;缎衣领上面一张剃过胡子的苍老的方脸,颜色象淡黄牛皮,眼睛的颜色也是淡黄,神气俨然。他和詹姆士是一对孪生子,两弟兄一肥一瘦,所以老乔里恩总是称他们胖子和瘦子。詹姆士这时正靠近窗口站着,借此多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他跟魁梧的斯悦辛一样,有六英尺来高,可是非常之瘦,好象出生以来就注定要和他兄弟对照,而且维持一个平均数字似的。他的身体永远有点伛,这时正在冷眼观看这个场面;一双灰色的眼睛好象有什么心事似地带着沉思,有时候又停止思索,把周围的实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2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