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及他整个头部感到的越来越痛的、简直可以说痛彻骨髓的按捏,他知道一切都在正常地进行。上帝保,他默默地祈祷快点熬过这一关去。这种疼痛还要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无限地发展下去,直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成为一种酷刑,痛得你呼天号地、肝胆俱裂,似乎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一样到了这个时候,这一切才算过去;我现在只有忍着。
这种情形持续了三四秒钟。医生的四肢由于用力过大而颤抖起来,他这种激昂奋发的劲头也传到托马斯布登勃洛克身上,布登勃洛克身体从座位上欠起来,听到从牙医生的喉咙隐隐传来的忽哧忽哧的声音突然间他感到猛烈的一撞,他的全身也跟着震动了一下,同时听到咯嘣一声响。
他急忙睁开眼睛头上的压力已经没有了,但是脑子里却依然嗡嗡作响,牙床上那块惨遭蹂躏的发炎的地方像火烧一样地痛。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这次手术并不成功,这不是问题的真正解决,这是一次蓦然降临的灾祸,事情会因此而不可收拾布瑞希特先生向后退了一步,斜倚在器械柜上,面色死白,期期艾艾地说:“齿冠果然是齿冠。”
托马斯布登勃洛克向身边的一个蓝色的盘子里吐了一点血,因为牙床给划破了。接着他昏昏迷迷地问道:“你在说什么?齿冠怎么了?”
“齿冠折断了,议员先生我就怕出现这种情况您这颗牙非常脆可是不管怎样,我也得试试”
“往下该怎么处理呢?”
“我会处理好的,议员先生”
“您打算怎么处理?”
“把这颗连根拔去。用拔牙钳子这颗牙有四个根”
“四个?这么说,我得受四次痛苦?”
“非常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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