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着,但死亡的征象已经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因为老参议夫人从害感冒卧床不起,已经躺了几个星期,所以她的全身生满了褥疮,封不了口,一天比一天严重。她连一个小时也没睡,一来固然是因为受了疮痛、咳嗽和气促的搅扰,二来也因为她自己不睡,她总是极力保持着清醒状态。只有高热有时候才使她昏迷几分钟,然而即使在她清醒的时候,她也不断在和那些久已离开人世的人大声说话。一天黄昏的时候,她忽然高声说:“好吧,亲爱的让,我来了!”她的声音虽然带着些恐怖,却仿佛老参议真的在她身边。听了她这样回答,人们几乎要相信自己也听到久已去世的老参议呼唤她的声音了。
克利斯蒂安回到家里来了。他从汉堡赶回来,据他自己说,他去汉堡是为了办点事。他只看望了母亲一眼就出来了。他一边转动着眼珠,一边擦着脑门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可受不了。”
普灵斯亥姆牧师也来了,他对李安德拉修女的在场很不满,然后,就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老参议夫人的床前祷告起来。
以后几天,病人暂时好转了,这是回光返照。热度降低了,气力仿佛也恢复了,疼痛也减轻了,也可以说上几句可以听懂的话了,这一切不禁使周围的人淌出喜悦的眼泪“孩子们,咱们会挽留住她的,你们看吧,咱们还是能挽留住她老人家的。”托马斯布登勃洛克说。“她会跟咱们一起过圣诞节,可是咱们一定不能让她像去年那样兴奋了”
然而就是在第二天夜里,盖尔达和她的丈夫刚刚上床不久,佩尔曼内德太太就派人把他俩请到孟街去了。此时病人已处于弥留之际了。外面急风卷着冷雨,唰唰地敲打着窗玻璃。
当议员和他的夫人走进屋子的时候,两位大夫也早已请来了。桌子上摆着两架枝形烛台,甚至连克利斯蒂安也在屋里,他背对着床坐着,弯着腰,两手支着脑门。大家在等着病人的兄弟尤斯图斯克罗格。已经派人请他去了。佩尔曼内德太太和伊瑞卡威恩申克站在床脚低声啜泣。看护老夫人的修女和使女无事可做地站在一旁,只是忧郁地望着病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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