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拜,仓皇而去。
赵珩觉察到来人是谁,身体一僵,旋即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放松。
姬循雅却好像根本没看见赵珩的抵触,自然地拿起玉梳,跪到赵珩身后。
他一手持梳子,一手自后面环住赵珩的腰,将他轻轻往后一带。
“你作甚?!”
皇帝一惊。
而后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厌恶表现得太过明显,长袖的手指用力攥紧,语气却缓和了下来,“将军,是要做什么?”
臣子恭顺地回答:“臣为陛下束发。”
动作亲昵无比,说是为赵珩梳头,其实更像将帝王揽入怀中,肆意把玩。
两人在镜中对望。
倘忽略赵珩警觉提防的神情,倒真像一对密不可分的爱侣。
“陛下怎么不唤臣来?”姬循雅在他耳后低语。
这里并不是封闭的所在,不远处便有一众宫人垂首静候吩咐。
众宫人此刻皆低眉顺眼地站着,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这其中,自然包括何谨。
韩霄源先前为皇帝处置过不少外务,姬循雅也清楚,于是在封闭宫禁的那一日,韩霄源就消失不见了。
何谨不猜都知道,这位大人的下场最轻不过一死。
可何谨尚未弱冠,他不想死!
不想费尽心机汲汲营营半生后,还要卑若草芥地死。
何谨紧紧咬牙,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他已尽人事,现在,唯有静候天命。
那边,温凉的气息似乎唤起了皇帝某种不好的记忆,赵珩身体发僵,强作镇定回答道:“一点小事,何必劳烦将军。”
“只要关于陛下,便没有小事。”姬循雅撩起赵珩的长发。
一截秀弱嶙峋的颈映入眼中,他扬唇,觉得满意。
帝王轻而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在竭力忍耐姬循雅的触碰。
姬循雅一笑,并未再作弄他,而是真的为赵珩束发。
他动作很慢,不是不会服侍人的小心,而是刻意放得慢,对于赵珩身上每一处,他都有无尽的兴致去欣赏把玩。
亵渎,却暧昧得令人不敢再看。
赵珩阖目,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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