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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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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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战军医院。”上官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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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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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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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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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你的运气好，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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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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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好同志！他死前还经常在我面前说，要和你比试枪法，他不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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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孙团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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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你一样，受了重伤，在另外一个病房里躺着呢，他应该没事了，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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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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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收着呢，我还记着胡三德师傅的话，刀在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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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在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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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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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官雄说话时，我一直闭着眼睛。上官雄后来感觉到了什么，他扭头对流泪的章文晴说：“文晴，土狗没事了，你先出去吧，看能不能弄点鸡汤什么的，给土狗补充点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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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晴也十分知趣，听了上官雄的话后就走了。走时，还和我说了一句话：“麻子，你好好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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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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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了眼睛，和上官雄对视着。他的眼睛里流动着复杂的波光，有负疚，有感激，有温情，有焦虑……就是没有居高临下的威严，这是我的目光能够和他的眼睛对视的最起码的基础。他的手还握着我的手，还在温暖着我。我们就那样默默地对视着，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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