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不愿意,好言好语推辞了就是,又何必说出这样难听的话?”
刘店家越想越气,赌气道:“我受他家这口气,确实消散不了!待我耍个法咒,让他知道我的手段!”他老婆急道:“他伤我家,我退一步就是了,何必跟他争高争低?”
刘店家哪里肯听,去外面,把那谷草拽了一把,进得屋来,取了线绳,绑成人的形状。又取过笔来,在草人身上写了朱全节的名字。安排妥当,便取过十道符来,在草人头顶贴了三道,意在三魂;又在脚下贴了七道,意在七魄。然后将那草人供奉了,摆了香案,掐诀念咒,一天一拜,要效仿那《封神演义》里的姚天君,摄全节魂魄。
却说朱万成回家,老太太便将前事说了。万成懊恼道:“咱一家多亏他照顾才有今日,你如何就拿言语伤他?都说有难邻里来!邻居失和终不是好事,待我前去赔个情,说个好话。”老太太厉声道:“老话说:子母分离,活树剥皮!他居心不良,这个邻居不走动也罢!”万成无奈,只得安歇了。正是那:人逢难处脸皮薄,气到盛时言语恶。
到了第二天,那全节便精神懒散,不想下炕。老太太不知一魂一魄已被刘店家拜走,只以为是受了凉,不舒服,便任他睡着。
转眼已是第三天早晨,那娃娃愈发萎靡,昏昏沉沉只是睡觉,推一把,就起来,给碗饭,他就吃,吃罢倒头就睡。
老太太便慌了手脚,急喊万成。万成忙过来看了,摸一摸额头,并未发烧。心里疑惑道:“莫不是野地里遇了毛鬼神,被掐了一下?待我送一送。”于是打发全忠弟兄三个出工,他自己烧符念咒,来为全节疗诊。
你想朱万成只是个送匠,哪里知道全节两魂两魄已被别人拜走?因此上办攒了一早晨,并无一毫灵验。老太太家里穷,又请不起大夫,只得自己出去寻些黄蒿苦菜熬汤给全节喝。
折腾到下午,白费了许多工夫,没有一点回转的迹象。朱老太做了些汤饭,便来推全节,见他迷迷瞪瞪,不禁伤了心,动了难肠,放声哭道:“我的儿!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说出来也好叫人着手!”
那娃娃听见哭声,便睁了眼,痴痴的道:“我在刘店家的屋里。”朱老太听见,更加动了哀肠,哭道:“我儿发昏说胡话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活?”有劝孝歌云:
一尺三寸婴,
十又八载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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