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刚刚支起的上半身,又缓缓落了回去,手脚相疊,佟言将头委进了盛屿的頚窝。
手指沿着结实手臂下滑,碰到了盛屿的锁链。
“我是不是挺……疯的?”即便贴近盛屿耳边,佟言的声音也是轻之又轻。
盛屿唇边坠了笑:“看着斯斯文文,做起事来是挺疯的。”
佟言的目光淡得像拼图中的风雪,他偏头枕着盛屿的背,似自言自语:“自从我被发现是同性恋,身边的非议与侮辱就没停止过,我也曾试图用医学理论解释,但是能对你做出恶意诋毁的人,从来都不在乎真相与缘由。”
白皙的手指勾上铁链,拖出声响,“我从很早之前就疯了,你看到的那个斯文冷静的佟言都是假象。”
“我畏惧过,委屈过,自我厌恶过,甚至讨好过他们,可是都没用。我爸依旧觉得我是他的人生污点,我妈仍然用那种淡得只剩可怜的目光看我,身边的那些人你越退缩他们就越猖狂。”话音断了一瞬,佟言的眼中似没有一颗星辰点亮,只剩空洞洞的幽深,“身上的稻草越积越多,我早就被压疯了。”
锁链沁得冰凉的指尖儿被握进宽厚的掌中,盛屿声音沉厚,带着令人安心的抚慰:“我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别怕,疯在我这儿挺好。”
佟言抽出手,将盛屿揽緊,埋在他的颈窝中声音颤抖:“我那天差点把赵允升用胶带缠得憋死,我想我是真的疯了。”
“人哪有那么脆弱,但你以后只对我疯就好,其他人要是惹了佟老师,就交给我吧。”
拼图中的风雪依旧,佟言却将目光落在了那间透着暖光的木屋上,门前留着一行脚印,应是有人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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