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太寄来公司的离婚协议书,也不发给您了么?”
听着耳麦里的嘟嘟声,林特助欲哭无泪。
纪明途垂眸坐在书房,手边是还未整理完毕的书籍信件,他突然起身朝着那堆纸箱走去,那本博尔赫斯的诗集赫然在列。
他已经快要淡忘这个习惯。
翻开到书签处,想起那天在伦敦眼之上的欢爱,她要求他写情书,他却丢给助理敷衍过去,然后晚上她就拿着诗集执拗地霸占了女儿睡前故事的时光。
【别人的着作救不了你
你不是别人,此刻你正身处
自己的脚步编织起的迷宫的中心之地。】
二十叁天里,他其实在某个深夜回到那座别墅,然后他看到了明珠带回房的那本日记,上面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那是纪明途的人生里从未澎湃过的欢喜,以至于让那个人平庸的文笔都变得华丽。
年少的他时常感到孤寂,等待书信的时光漫长,可提笔记录的瞬间无疑是幸福的,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也逐步提高了自己感受幸福的阈值。
他不是不愿写情书,只是他再难写出能和十七岁少年匹敌的幸福文字。
【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窗外已经开始飘雪,一如他记忆中那个萧索沉闷的雾都。
纪明途拨通了林特助的电话。
“帮我买好明日的机票,我亲自签署那份文件。”
落地的一瞬间,纪明途被苍茫的白色眩晕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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