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
月光打在镜上,镜面明澈,恰恰好完整地映照出她全部的身形。郦酥衣一抬眼,便瞧见镜中自己的狼狈之态——她的乌发凌乱,双臂被悬着,整个人惊惧地缩在床角,身形瑟瑟。
与她的局促不安相反。
“沈顷”显得格外镇定,格外的游刃有余。
男人侧了侧身,好让她看清楚镜中自己的那张脸,以及她身上那件清雅的兰花衫。不等郦酥衣缩回身子,只听“撕拉”一声,对方竟残暴地撕开她身上的衫子!
“不要!你住手——你、你……你松手……沈顷!”
与沈兰蘅相比,她的力气很久甚微弱,如今又被人如此绑着,她愈反抗,手腕处的疼意便愈发剧烈。就在她欲喊人时,身侧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捏住了她的下巴,低低笑道:
“你若是喊出声,不但没有人敢前来救你,那些下人们反而以为你我良宵激烈,我们的世子夫人欲迎还拒、欲壑难填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温热的气息,浅浅一层,伴着清润的兰花香气,就这样拂至郦酥衣的耳垂之下。
闻言,她果然止住了喊叫,缩了缩身子,在他怀里呜咽了一声。
“不要这般……我、我不会与沈顷说,我不会与沈顷说起你的事……”
郦酥衣被人扳正了脸,目光却躲闪。她不敢看,她根本不敢望向那一面铜镜。铜镜之前,那一袭清丽的衣衫簌簌而下,露出那件衣衫之下,她原本的模样。
她的头发散开,披挡在春色前,维持着她最后一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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