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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不在。
他琢磨着六爷不会下场跳舞,现在也没到服务生出场和客人调情的时间,六爷爱清净,只可能在包厢里,还是最好的包厢。
方伊池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顺手拿了碟瓜子和瓶洋酒,急急忙忙地上楼。
另一头,贺六爷果真如方伊池猜测的那般,坐在包厢里闭目养神。
今儿六爷只带了一个伙计,瞧着沉稳,面无表情,不是上回开车的那个。
“这放的都是些什么?”贺六爷虽然闭着眼睛,耳朵却竖着,“靡靡之音。”
伙计回答:“现在就流行这个。”
“没人听戏了?”贺六爷不信,“老爷子让我去剿匪的时候,咱城里火的不是那个……那个叫什么的角儿吗?”
伙计继续答:“六爷,那人在你走的第二年就嫁人了。”
“哦,嫁人了。”贺六爷跷起二郎腿,反问,“全北平就他一个会唱戏?”
伙计一时噎住,答不上来。
贺六爷也没有为难人的意思:“嫁谁了啊?”
“听说是个洋人,那个角儿刚嫁没几天就坐飞机跟人跑了,说是……现在在巴黎唱戏呢?”
“什么玩意儿啊?”贺六爷换了条腿在上面,继续跷二郎腿,“敢情不唱给我们听,改成给洋人唱了?”
伙计低眉顺眼道:“话不能这么讲,老爷说了,人家这叫发扬国粹。”
贺六爷闻言,半天没搭茬,过了好一会儿,歪回躺椅上嘀咕:“得,我爹眼里别人什么都是好的,换了我,什么都是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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