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到了。”何振声罕见地带了点喘,“你的十几个同事把我追了全城。”
陆汀尽全力没有颤抖,捏着手环,却说不出话。
“他是已经走了吗。”何振声又问。
“是。”陆汀哽咽,字咬得相当实,因为稍微不留神就有可能演变成嚎啕,“你没有看他最后一面,你错过了。”
何振声噤了声,舒锐是如何被扔进宇宙的,他的确没看到。但他见过装死刑犯的飞行器,被他们称为“棺材”的那种。是纯透明的,里面没有循环供氧装置,占最大分量的是一节氢舱,存放流放舱的动力,即将把死刑犯们彻底从这颗星球甩脱。
与其说是流放,不如说是活埋,人死的各有快慢,能保证的是都不能回来,都不能活。何振声慢慢地想着,简陋环境下,舱里的人经历巨大痛苦脱离大气,摆在面前的就是个倒放的沙漏,眼睁睁看着生命流走,自己残喘在一趟没有目的地的旅程。等耗光了仅有的那点氧气,或是等那短效稳压装置罢工,流放舱里的人就会立刻毙命,和集体处理的那些受了核污染无法销毁干净的尸体没什么不同,和他自己在飞行故障中丧命的家人也类似,永远地保持原状,飘浮在宇宙中。
陆汀的声音显然在强打起精神:“他最后给我发了个视频,他说他接受现在这样的结果。”
“猜到了。”何振声挤在人群中,也不顾自己为了伪装戴的劣质面具正被酸雨泡软,拼了命地想离那些空掉的发射台近一些,这样说道。
陆汀又静下来了。
何振声也挤到了前排。不知道把舒锐发射出去的是哪一个位子,会是哪个,给我站出来。他这样想着,莫名烧起了怒火。之后的一段时间,何振声插着口袋发呆,看着前方,就像在和空气说话。
直到有新的一批死刑犯入场,送行的陌生人流也涌入新的一群,何振声才静静离开那个“港口”。他从流水线般用来发射的高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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