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的眼神实在称不上是温和,反倒透了几丝阴戾之气。
慕知意下意识抿了抿唇。
裴清允并未遮掩,侧首给慕知意示意。在他坐着的位置左边脚下,有一只黑色的布袋,黑漆漆、圆滚滚的。
慕知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悬疑话本里写的——人头!
她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她在马车后车门处待着时,就隐约闻到了些,只以为是裴清允身上受了伤,才不让她进马车来。
她有意想知道关于那两桩案子裴清允都查到了什么,就进了他的马车,见他人不像是受伤,还以为是她闻错了。
没想到——
慕知意垂眸扫了眼那黑布袋,急忙将眸光转开,随后故作淡定问:“那,那是什么?”
裴清允似是未料到她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观着她的神色,语气平和道:“碧莲湖外十里小月镇,是敌国暗桩的一大据点,”他眸光在黑布包上扫视:“这里,是他们首领的头颅。”
慕知意:“……哦!”
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她下意识往马车里侧挪了挪,尽量离那黑布包远上一些,随后将车窗打开一道细缝,眸光往窗外的雨中春景瞧去。
慕知意虽一直存有杀人雪恨的心思,可那毕竟只是‘心思’,她想象过血腥的场面,可如今一个人头圆滚滚的就在她面前。
她还是不能淡然处之。
而且,虽然她知道文武百官,但凡能坐上高位之人,没有一个人手上是干净的,裴清允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裴清允在她这里,因着他曾入过佛门六年。
似乎,她总会把他想的慈悲了些。只当是因他年少奇才,有生来具备的才思谋略,才得以走到如今的地位,深受安帝重用。
如今看来,都一样。
佛门六年养就的心性,怕是早就消磨殆尽了。
慕知意适才不知时,觉得裴清允的马车格外的敞阔,如今有了那个东西在,她觉得有些闷,深吸口气,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裴清允的神色与适才并无不同,依旧是那般光风霁月,温润如玉,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只是,在微暗天光下,那张极具蛊惑的皮囊显得有些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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