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抹除,无法抹除。
一时间,这只受伤的脚踝,似乎连最后一点力气都已失去,只能被身体拖着前进,起不到任何支撑的作用。
为了不让自己跌倒,只能扶着周围的物体。
于是掌心的碎瓷片理所当然地嵌得更深。
“我的花、我的花,不对,是母亲的花,母亲的花呢?”
艰难地低下头,在满是血污的掌心看见了那片和皮肉融在一起的碎瓷片。
看见了自那小小的花盆里长成的,蓝色的鸢尾花。
自翠绿的细嫩茎叶上,三瓣艳丽的花瓣悄然绽开,露出其中鹅黄色的花蕊,浅淡的香气四溢开来,萦绕在他的鼻尖。
真香。
自他掌心的血肉里,长出了一朵再漂亮不过的,蓝色鸢尾花。
“碎的,不是我的花,是电视里的花呀。”
“我的花还在。”
这样的认知令裴云洲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原本虚浮的脚步都轻快了三分,脚踝上的伤好像都不存在了——
甚至于,他想给裴冽打电话的原因,都不再是因为身与心、灵与肉的双重痛苦,而是因为最简单最纯粹的快乐。
他的鸢尾开花了,在这初夏的六月,在这本不属于鸢尾花期的时节,从一盆发蔫的绿植里,以爱意为花语,生长出了最美的蓝色鸢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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