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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珠到家了才想起来忘记与皇帝说紫袍之事。他揣着事，辗转反侧整夜未能成眠，到翌日朝会时候便觉头晕目眩，直至皇帝召他入殿议事时候还觉昏沉。皇帝察觉了，索性将人按在椅子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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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会再去值房吧，既然精神不济便不要饮茶，用些牛乳安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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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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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懒得听他絮叨多话，径直打断道：“朕说行得便行得，东次间里有软榻，去睡会吧，巳正朕唤人叫你。”她给了长安一个眼色，小郎立马会意，使了个小内侍与他一道服侍李明珠往东次间歇着，直给人去了公服幞头，盖了层皮裘才退出来。李明珠没得法子，只好顺着皇帝意思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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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袍之事仍旧没能问出口。圣人行事本不该多做揣测，但到底是逾越之事……他叹了口气，裹上皮裘，才见多宝阁上放了盏橘子灯。一夜过去，橘皮已教烤干了，缩成小小的一团，只皮上几处细小刻花还昭示着曾作香灯的短暂一宵。橘子灯旁还有几个刻到一半的橘皮，能瞧见几处破损，想来是刻坏了几个才做出一个完好的。橘皮香气有驱虫之效，想来是圣人吃过了便随手丢在多宝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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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最难得是两相情好。若没点情分，怎会带去灯会；若毫无心意，怎会又是争灯王又是刻橘子灯。这几个橘皮丢在架子上，自然是昨夜里在此刻了，刻完便正好……李明珠合上眼不再想这些，挨到软枕上勉强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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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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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说话，指了指次间，示意长安低声。长安轻轻点头，原来是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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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下就好。皇帝另摊开折子，许多庶务尚书省早先一步定夺过了，再交上来的净是些要天子裁夺的麻烦事。今年各道府州县巡察御史名录要过眼，吏员考核结果要裁定，几处大员休假要允准补官要钦定……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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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重新瞧了一遍手里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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