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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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朱嬴揽着他躺在自己怀里，解下袍子，盖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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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砂沉默了一会儿，问：“楼兰离阳关一千六百里，距长安六千里，想回汉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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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了，陪你呢。”她仿佛很轻松自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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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一个女孩子扎根万里之外的异域谈何容易，也许她曾经下定决心跟随兄长回到魂牵梦萦的故乡。是他的执念绊住了她，但他早已丧失放手的勇气，甚至这个念头本身都会激起令灵魂战栗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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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开心，是不是太自私了？”他低声问，口气很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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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罢，不用自责。”她轻轻拍他，直到丹砂熟睡，她将他移到枕头上，又默默呆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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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嬴穿着丹砂的衣服出来，野利口没遮拦调笑：“是不是太快了？”她掐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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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船头捉荻花，朱嬴闲闲开口：“很久以前，有个工匠，做了个会唱歌跳舞的木偶。他带着木偶，给国君和后宫娘娘们表演。木偶和美人眉来眼去，国君很生气，要责罚工匠，工匠赶忙说这是木偶，当面拆掉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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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比起当无知无觉长命百岁的死物，它更想做个有血有肉的人。”野利一节节折断芦苇，拼成一个小人，“你变了，我在你这儿不再独得恩宠，真怀念我们闹翻天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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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以前批改作业的时候，给过你不及格？你记仇啊？”朱嬴斜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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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刚停，道路不通，她们逗留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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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汉朝的驿站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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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官吏攀谈，外头来了两位内侍，呈上礼物，说是夫人馈赠郡主的衣裙。朱嬴收下，料想送礼人应该是汉女出身的楼兰后妃，是兄长的故人。只是丹砂在场，彼此没有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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