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

烟水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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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楼，绕过春草池塘，有个熟悉的声音问：“又打哪儿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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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嬴望见母亲，她依旧靠在金漆屏风前，无奈地斜她一眼。她走进去，和以前一样靠在母亲身边，慢慢叹息：“娘，我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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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宽大的黑红衣袖环抱她，像阔别已久的温暖的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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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渐浓，白茫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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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魂一丝丝归位，从缥缈的梦境，从遥远的长安，一缕缕扯断，纳入身躯，微微睁眼，一时堕入迷思，梦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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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丹砂柔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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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嬴攥着被子装睡：“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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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心里有烦恼，说出来会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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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下身，亲吻她的额头，全副心神似要融化般拥抱她，低声说：“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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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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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在外头吹冷风到什么时辰？”阿含暮无语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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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和妮娜客套两句，便琢磨功成身退，偏偏野利和弟史接踵而至，张罗了樗蒲游戏，他只得主随客便，陪三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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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没错，天色已晚，不如散了。”野利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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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赌服输，你不会输不起吧？”阿含暮偏要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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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利嬉皮笑脸：“老师一向耳提面命，不可玩物丧志，学生奉为皋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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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胜负，我无所谓啦。”妮娜豪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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