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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人不可轻信。”易鸣提醒道,“寻常行商哪儿雇得起这样的好马?他身上的甲胄看着也不简单,是从哪儿捡的、抢的也未可知。”
德音有些担忧:“公子,那人会不会是贼喊捉贼啊?”
祝予怀拍了拍她:“别怕,我出去看看。”
德音再次给他穿戴好大氅和风领,又塞了个手炉给他。易鸣掀起车帘,轻手轻脚地扶他下车,又撑起了伞为他挡雪。
卫听澜等得已有些不耐烦,一手摆弄着缰绳,准备一被对方拒绝便立刻上马离去。他忧心着高邈,心中有些恼火追影的自作主张。
祝予怀揣着手炉朝护卫们走去,看见人群之后,一个鬓发凌乱的少年牵着先前那匹四体修长的骏马,魂不守舍地立着。他身上穿着染血玄甲,甲胄内的衣裳几乎被雪水浸透了,结满了细碎的冰霜。
看起来跟易鸣一般大,这副可怜样子,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即便如此,他的脊背依然挺拔,昂着头的侧影像柄执拗桀骜的利剑,竟隐约能看出些渊渟岳峙的气势来。
这样一个孩子,若是因为什么缘故落草为寇……着实有些可惜了。
祝予怀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软,转头让易鸣从边上的行装里卸下一个酒囊。
“很累了吧?”他向少年问道,“可要先喝点酒暖一暖?”
这声音如同堤岸春柳绕住的风,轻飘飘地掠过雪幕。卫听澜身形一僵,愕然转头看去。
伞下,一个裹着霜色狐裘大氅的年轻人温和地望着他,苍白的脸埋了一小半在风领中。他举着羊皮酒囊的那只手骨节瘦削,关节泛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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