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悄无声息。
“这小子,还真能睡。”高邈骂骂咧咧揣了两个饼在怀里,站起身来,“思训,你一会儿给他们分啊,我去把他薅起来。”
于思训笑着应了。
营地里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唯独马车周围冷清得没个人影。
高邈走到车前,掀开帘子一瞥,就看见车里的少年双目紧闭,半散的发带松松垮垮地缚着一头乱发,整个人在束手束脚的小榻上蜷成了一团,睡得极不安稳的样子。
高邈啧了一声,这张脸平时瞧着气人得很,睡着了倒是可怜劲儿的。毕竟才十五岁,眉目都还没完全长开,这么蹙着眉耷着脸,不知怎么,就带出几分小孩受了委屈的神情来。
他也没脾气骂人了,跃上车去走近些许,抬脚踢了踢矮榻:“阿澜,快起来了。”
卫听澜恍若未闻。他的眉间蹙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整个人陷在了梦中。
梦境里,有个渺远的声音轻飘飘落在他耳畔:“醒醒。”
卫听澜的眼睫微动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昏睡了很久,久到记不清身在何处。喉咙里有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儿,四肢冰冷麻木,浑身像灌了铅似的沉重。
这是哪儿?
他吃力地回想着,只隐约记得自己死了。
蹉跎一世,二十余载好似大梦一场,到头来什么都没剩下。等到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他终于带着一身污秽,用那柄伴了自己多年、罪孽深重的剑,亲手了结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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