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更刻薄刁钻的。不管他在任何一个厂上班,出现了昨天那样的失误,他作为比黄毛黑毛更年长的那一个,其实都会义不容辞地去把损失降到最小。
这是他性格使然,要么不做,做了就要负起责任。但高云歌在蹲下的这一刻突然觉得没有意义,不是没意思,而是没意义。
——意义对于高云歌来说一度是个难以言说的概念。
那时候高云霄还没出生。那时候他有的是一个妹妹。
甘肃的黄土地上热浪滚滚,他每天背着妹妹去单程步行就需要一个小时的乡镇学校。他把妹妹送进去,自己逃学去放牛。牛根本不需要他管,他在草堆里避着艳阳睡一觉,牛会自己回家,但他的妹妹不会,需要他这个当哥哥的再去学校接她,兄妹俩穿过一条很长很窄的破旧木桥,那下面磅礴而去的母亲河是一路向东的黄河。
在妹妹消失之前,高云歌从不关心那么汹涌的河流要奔向哪里,也不知道家以外的世界有多大,未来有多远。
妹妹也变成了记忆里模糊的身影。他很快有了个和自己同一性别的弟弟,父母常年外出,他们相依为命。高云歌从此盯得很紧,生怕又把这个弟弟也搞丢了。
再后来他和高云霄没有往东,而是向南,来到父母曾经打过工的温州,谋他自己的生。那个时候生的意义是尽早还掉父母治病的债,是弟弟有学上,是有生之年如果能见到妹妹,还活着的人能体面些。这些诉求宋恩蕙都神奇地帮他搞定,而他也答应,离开温州以后,绝对不会主动联系她的弟弟。
高云歌是有些脸盲的人。尽管只跟宋恩蕙见过一面,还是三年前,宋洲的姐姐如果此刻出现,他绝对第一眼就认出来。从那以后他的生活就没什么波澜,换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