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闻回过神,拢了拢透风的衣领,迈步跟上:“来了。”
车里暖气十足,周书闻坐上去不一会儿就摘掉了围巾。
他很少讲话,大部分时间都是潘文生在絮絮叨叨最近的一些事,比如甘兴平都有孙女了,又比如甘兴平做实验还是会出错。
“唉,”他感叹着:“说起来,最近我老是做梦呢?”
“您梦到了什么?”周书闻问。
“梦到我第一次见到图桠的样子。”潘文生嘿嘿笑起来。
周书闻也勾了勾嘴角。
他的目光一直凝住在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上,时而关注一下被它们映亮的光|裸的树枝,安静听着潘文生讲话。
“其实我跟他只相处过六年,”潘文生比了个手势:“六年,多短啊,还不到我岁数的零头呢。”
“但也奇怪,那居然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六年了,”潘文生连声音都是笑着的:“开心到啊,我现在梦到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样子,都是笑着醒过来的。”
潘文生语速偏慢,却很轻快,周书闻这样听着,似乎也被他带入了某种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