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味道并不太好闻。
讲了半小时有余,隔壁房间一阵咳嗽声。林朝阳放下笔,跑进厨房倒了一盅中药,然后双手捧到房间里。李英达好奇,跟着瞅了一眼。
原来植物人是这样。
那便是林朝阳那高位截瘫的爷爷。男孩看着床上的人,试图透过他骷髅般的凹陷面容,找出一丝“其实林朝阳过得也没那么惨”的证明。可他失败了,他亲眼所见,林朝阳将手探进被褥里,替他徒手拂去排泄物与口水。明黄色的秽物粘在他手上,他视若无睹,便盆里还积着一滩没来得及倾倒的晨尿。
床上人吊着一口绵绵的气说,阳阳放学了?
林朝阳回,放了,今礼拜五,下午只有一节课。
老人目光一撇,朝向李英达。林朝阳补充:“我同学,上门找我补习哩。”
李英达没忍住,捂嘴跑向洗手间,对着蹲厕哇啦啦地吐。林朝阳放下碗,走到门后,敲了敲门:“你没事吧?”
两分钟后里面人才勉强缓过神,出来时,脸白了好几个度。
我就知道,林朝阳想,我就知道没人能不被这样的阵仗劝退。所有人都爱光芒万丈、头发香香的李英达,只有李英达,才会好奇那个残缺暗淡的林朝阳。
也不是没抱过希望,觉得,他或许是千万个庸人里稍显特别的那个。他不会在意自己是穿361还是367,也不会在凑近自己时捂鼻问一句“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死人身上的味道”?他温和而悲悯,如同一轮照进岩隙的暖阳,可暖阳不懂,这岩石之底潮湿险恶,远超乎想象。
李英达没留下吃饭,随意找了个借口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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