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枷锁。没有选择的人,思考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小时候他努力读书,是为了带罗韵兰远离那个人渣。后来只身来到岳城,是为了替罗韵兰找回公道。
至于现在——
灶台间的白气模糊了周时也的视线。
现在,他需要林喻之活着。要他的睫毛在晨光里颤动,要他有呼吸,有心跳,有体温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玄关传来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周时也猛然惊醒,这才注意到沸腾的米浆已经扑出锅沿。他匆匆掀开锅盖,把鸡丝倒进粥里,又去给来人开门。
*
林喻之推开浴室门的时候,周时也正蹲在玄关拆纸箱。他把快递员刚送来的镜子从纸箱中取出来,一边检查有无破损,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脏衣服放浴室里,一会儿和床单一起洗。”
林喻之看着那面崭新的镜子一阵恍惚。
就是这样。
破镜不可能重圆,只能换一块新的。
周时也把镜子立在墙角,又把空箱和昨天整理好的瓦楞纸板收在一起,转身进了厨房。林喻之跟到厨房门口,看到那台黑色手机已经被他拿到了厨房里。
也就是说,周时也看到了那两条消息。
“把那船摆出来做什么?”林喻之没头没尾地问。
周时也没作解释,只问了一句:“不喜欢?”
林喻之说:“不喜欢。”
周时也没有立刻接话,林喻之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走?”
“出去等我吧。”周时也说,“我还要煎两个鸡蛋。”
林喻之笑了一声:“你觉得你能一直把我关在这里?”
鸡蛋滑入热油,周时也把火调小一点,背对着他问:“你想去哪儿?吃完饭我们可以出去走走。”
林喻之在抽油烟机的轰鸣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身子一歪,倚在了门框上。
“我看过一个纪录片。里面说,有的企鹅会突然离开族群,义无反顾地奔向远处的雪山。”他侧过脸看着窗外,仿佛那里也有一座圣洁的雪山似的,“摄影师拍下了一个胖墩墩的、在雪地里渐行渐远的背影。它要去的地方离大海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