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一句谢谢你。”
说完,他轻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把一切告诉我,也许,我会帮你?”
周时也一直以为,这一天如果真的到来,最让他痛苦的会是林喻之的眼泪。
但林喻之没有在他面前掉下哪怕一滴眼泪。
他甚至没有冲他发脾气。他就那样平静地坐在他们曾相拥而眠过许多个夜晚的单人床上,像一尊苍白的雕塑。
林喻之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打开了他放在脚边的双肩包。包里还有几个他从邬州带回来的苹果,以及半盒没能吃完的鲜花饼。林喻之继续翻了翻,最后从背包侧边抽出了什么。
周时也下意识地弯腰扣住他的手腕,几秒后,又松开。
林喻之仰脸看着他。
水果刀出鞘,冰凉的刀背贴着皮肤快速划过,周时也惊愕中睁大眼,可还来不及反应,腕间的红绳已经被一刀切断,林喻之将那条红绳对折再对折,压在刀刃上猛地一扯——
几截断裂的红绳与红色细屑一起飘飘扬扬地落了地。
水果刀咣当坠地,林喻之在他面前站直了。
“周时也,”他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现在,我把你丢掉了。”
第44章
凌晨一点的办公室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冷透的咖啡在玻璃杯中泛着浑浊的光。林喻之仰靠在宽大的皮质办公椅上,扯了一把系得过紧的暗纹领带。
林牧为被捕之后,马俊也一并被带走调查,好在很快就放了出来。可即使有马秘书在旁协助,林喻之依然觉得手背贴在了烧红的铁板上——人力成本、厂房租金、电费、水费……每天一睁眼就是六位数支出。劳动密集型产业,流水线不能停,老板就算自己饿死也得把工资发出来。可这些天他在查账的时候发现各个部门的进出都不干净。马秘书给他算了一笔账,一个人贪污的金额如果没多少,打官司也只是亏钱亏精力。
他也是这时候才体会到,做实业就像走钢丝,现金流是卡在老板脖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