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雨。
“我以为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顺风车司机是个三十出头的本地人,他把车稳稳停住,终于想起了那个名字,“冲浪板。”又自言自语似的问,“这小伙子,看头发颜色,不是中国人吧。”
周时也如梦初醒。
他收起手机,从兜里拿出一包烟递了过去:“麻烦你了,捎我这一程。”
“哎,不用。”司机摆了下手,把烟推了回去,“我都收你车费钱了,咋个还好收这个。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咋个回去?”
“我下山搭个过路车。”
司机想了想:“你要是可以等我,我晚点再把你捎回宾馆,反正我下午都是要回市里头的。”
“我不回宾馆。”周时也说,“我去火车站,晚上八点四十五的火车。”
“那两个地方也没得多远。”司机说,“八点多的车,放心吧,来得及。”
从这里再往上走,只有一大片坟地,现在不是清明也不是农历七月半,来祭拜长辈的不多,独自前来的更是罕见,司机看了眼他手里的白色花束,问:“来看家人还是朋友?”
周时也解开安全带卡扣,把那盒烟留在中控扶手上,说:“我妈。”
*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进一步变糟的,周时也说不清楚。
他那时住校,几乎不会回家,那天之所以回家是因为罗韵兰这天会回来——她提前给周时也往学校打过一个电话,说自己不再在岳城打工了,要回家了。
但那晚周时也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周勇发了很大的脾气,周时也以为他是怪罗韵兰辞去了工厂的工作,上前阻拦,可周勇只是反复追问,问罗韵兰钱是从哪里来的。
罗韵兰说,钱是厂里发的补偿款。
周勇认定她撒谎,抬手就要打:“好端端的,人家凭啥子补偿你!”
周时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能做的只有拦住周勇,不让他碰罗韵兰。那天晚上,不论罗韵兰如何解释,不论她如何否认,周勇始终固执己见,断定她在岳城有人了。
很快,罗韵兰在岳城被大老板包养的传闻在街坊邻居间流传开来。
这话是周勇在酒桌上喝多了自己说出去的,可他回过头又骂罗韵兰,怪她害自己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谣言越传越难听,有人说罗韵兰去岳城做的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工作,说她长得好看,挣得也多,可那些都是脏钱,脏钱是不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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