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秋槐落叶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
——唐·王维《凝碧诗》
一
这是裴昀第二次来洛阳城。
第一次来时,正值春日城中牡丹盛开,他和杜清昼跟在老师身边,市集热闹,不时有红着脸的小姑娘来问他们要不要买花。
而这一次,他几乎认不出这座城池的样子。青砖黛瓦遍布焦黑痕迹,偶尔匆匆路过的行人,脸上带着麻木的疲惫和警惕惊恐。
战争摧毁的,不仅是城池,还有人心。
洛阳的牡丹下一年春天还会再开,只是,人心中的花朵却残败不再。
路边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在所有被战争的苦难剥去精致的人群中,这是个很独特的人,他穿戴得整齐,看上去也很年轻,一张脸像是刚被溪水洗过,干净瘦削,坐在台阶上吹奏筚篥。
筚篥是一种契丹人常使用的乐器,也被称为悲篥,吹出的乐曲温柔苍凉。
裴昀几人停住脚步,聆听至一曲终。对方放下唇边的乐器,突然抬起头来,冷漠的灰眼睛看着他们:“有酒喝吗?”
偌大的酒楼里客人寥寥无几,酒旗上也沾了灰。
裴昀点了一壶廉价的浊酒,少女琳琅好奇地试探去舔酒碗里的浊酒,叶校尉陪在她身边,坐得笔直。
那吹奏筚篥的年轻人盘膝坐下,不说话,端起酒碗就大口喝,几碗酒下肚,发白的嘴唇渐渐显出惊心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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