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是西凉与大宣的混血儿。

\n混血们多是大宣男子宿西凉女人所生，然而大宣重血统，西凉人亦瞧不起大宣的血脉。女子可生育尚好，男子生来便与牛马无二。亲爹不认，亲娘养不起，还会遭族群唾骂。

\n贺灵朝看重他们优越的体格、利落的身手与坚韧的心智，便收拢这些儿郎，让他们练兵成阵，不必再拉车驮物，日日挨打。

\n况且西北军多重甲，拔营突袭、深入追击一类的事情往往不便。他有意练出轻骑。

\n贺易津却没同意这三百多人入伍上编，只让他当私兵养，营地选址也在大营最偏僻之处。

\n贺灵朝本不必与他们同住，但他的兵，无人管教，只能他时时看着，手把手地带。

\n回时，晚饭已做好。

\n营地中央的空地上生着大堆的篝火，架着两个半人高的铁皮大锅，一锅饭，一锅肉汤，正袅袅地冒着热气。

\n众人见他回来，都七嘴八舌地用西凉话夹杂汉话与他打招呼。

\n他笑着走到他们中间。星央先给他打了饭，其余人早已拿好碗筷，立刻嗷嗷叫着向铁锅围拢。

\n星央也埋刨饭，左耳戴着的嵌银绿松石耳坠随他的动作不住晃动。

\n贺灵朝看了半晌，才说：“星央，我要走了。”

\n那绿松石立刻就停了，星央抬起头，神色震惊，嘴里还包着饭，含糊不清地问：“将军要去哪儿？”

\n他赶紧把饭咽下去，说：“我能跟着将军吗？将军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n他有一双太过清澈的眼睛，茫然与祈求全都赤/裸裸地盛在眸子里。

\n贺灵朝几乎不忍心说出来，他移开视线：“我要回宣京，大宣的首都，就像西凉的国都一样。”

\n星央迟疑地说：“我们不能跟着去吗？”

\n贺灵朝果决地摇头，那怕对方比他大一岁，他仍把他、他们当做需要被保护的人看待。中原并不适合这些混血儿，更何况他此行目的并不简单。

\n星央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他又扒了一口饭，看着周围笑闹着吃饭的兄弟，没滋没味地说：“就先不跟他们说了……将军什么时候走？”

\n“明天一大早。”

\n“这么快？”

\n“嗯。”贺灵朝点头：“皇帝急令。走快些或许能赶上除夕。”

\n仙慈关年年过除夕，星央也知道这是大宣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他说：“那将军骑着卷日月走，它一定是关内外最快的马！”

\n“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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