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才缓缓收起。面无表情时,那张俏丽春风似的脸极阴沉,上扬的狐狸眼更是显出狠辣凶气。
即便是狐,也是只爪子锋利、馋肉流涎的狐。
“方才迎太子妃进来的,全都拖下去剐了。”
话落,仆从皆不敢求饶,有几个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马车上,太子妃眉头皱着,叹息道:“是我的过失,殿下忙于国事,我竟忘了叮嘱你们,少与荣瑛来往。”
孟长盈手臂被荣瑛抱了许久,这会都还沾染着她身上的馥郁香气,似乎那一声声娇媚的姐姐还在耳边,催得人手臂都要起鸡皮疙瘩。
褚巍平时多持重,今日也难得在此动了怒。荣瑛这一场宴会,也算是办得厉害。
沉吟片刻,褚巍道:“她与我当年初来建安时相比,变化极大。”
太子妃又喟叹一声,摇了摇头:“她瞧着是个乖巧伶俐的姑娘,却真是个疯子。”
“此话怎讲?”接话的是孟长盈。
今日荣瑛一直缠着她,她也稍稍能看出两分荣瑛的秉性,但仍下意识觉得不妙。直觉告诉她,这个姑娘还有极大一部分隐藏在那副笑语面孔之下,没有表露出来。
太子妃却没答,默然片刻后,轻巧地转了话题:“少与她接触便对了。今日这宴会,大多是南派中人参与,才闹成这副模样。”
南雍朝堂中,扎根本地的南方氏族实力雄厚,盘根错节,拥有土地、资源和人口,朝局影响力却薄弱。
由北而来的北方氏族大多同雍帝南征北战过,皆是朝中的中流砥柱、股肱之臣,但战乱中家族七损八伤、人丁稀落,后辈难撑起来。
双方互相博弈,争斗不休却又相互纠缠。南方氏族需要政治力量护住家族,北方氏族需要地盘扩张稳下脚跟。
太子生于北方,生于南迁之前,支持太子的大臣多是北方氏族。
而雍帝近些年来偏向主和的举动,让生于南朝、母亲是南方世家女的六皇子荣锦开始势起。不少南方氏族明里暗里投向荣锦。荣瑛宴上皆是南方氏族子,因此对北伐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