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赵公子手里的得意之作,与褚巍随手写就的一比,都要落了下乘,显得疲软无力,全无筋骨。
赵公子难堪又震惊,竟抬手就要去夺褚巍手里的笔杆。
可他的动作怎能比褚巍敏捷。
褚巍手腕一翻,躲过他这突然的一手。吸饱墨水的笔尖甩出一串墨,正巧落在赵公子白生生的额间,活像个戏台里的丑角。
林筠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憋住,转过身去肩膀笑得直抖。
褚巍挑挑眉,到底是客气着没笑出来,绷着嘴角,语气自然道:“赵公子这是做什么,又要试一试我的武艺?”
赵公子惊叫一声,用手去摸滴墨的额头,抓得两手黑,脸上黑黢黢一团,狼狈不堪。
听得褚巍清朗嗓音,他抬头一看,褚巍还是那副清隽如竹的模样,秀雅挺拔如青竹。
他怒从心中来,到底谁才是泥腿子?
“试什么武艺!这是何等风雅之地,你也配来?”
“天下谁人不知你褚巍不顾大雍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一意孤行妄图北伐!你究竟是为汉室百年江山,还是为你自己贪一份功业!沽名钓誉!欺世盗名!”
“好一个能文能武的褚大将军,真叫人拜服!”
赵公子嘴皮子极利,张口就将人骂了一通。气势汹汹,激愤难言,似乎真是为国痛斥奸贼。
说完后,他黑白相间的脸昂得更高,还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四周。见不少人驻足观望,他挺起胸膛,更恶狠狠瞪向褚巍。
他只等褚巍怒而动手,而他威武不屈,最好再吐出一口血,方显出铮铮铁骨,好叫他的气节传为佳话,轰动建安。
褚巍面上那点笑褪尽了,墨玉做的笔杆在他手中,“咔”一声断成两截,溅了一手浓墨。
他知道南迁多年,许多孩子生在建安,甚至从未见过北地风光,不闻当年汉天下幅员辽阔、万邦来朝之盛世。
他更知道,曾经歃血为盟誓要北伐的那群人,如今骨头都软了,一半是被骄奢淫逸的富贵乡泡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