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族。六皇子荣锦一派,多是盘踞南方多年的门阀世家。
气氛吵得火热,人人面红耳赤,是以殿中愈发香气扑鼻,浓郁到几乎呛口。
南人好姿容、爱风貌。百官大臣、世家公子皆施粉涂脂,熏衣剃面。
雍帝抬手:“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太子你说。”
荣淮沉稳迈步而出,双目平和,内敛神光:“儿臣以为,褚将军有两功。”
“哪两功?”雍帝缓慢地问,耷拉的眼皮抬了抬。
荣淮侃侃而谈,持心极中正:“江南受灾,临州大营收容灾民,此为一功;褚将军在此危难之际,还能抽出手来夺下岐州要地,兵员损失甚少,此为二功。”
话音未落,不少南方氏族都面露轻蔑。
北朝朝廷有胡汉之争,南朝朝廷亦有南北之别。势同水火也不过如此。
雍帝听完,还是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让人怀疑他耳朵是否灵光。
正安静时,殿中突兀响起一声笑。
雍帝浑浊眼珠转了转,看向他的小儿子:“小六,你有话说?”
六皇子荣锦年纪还轻,是南迁后雍帝和南方世家女的孩子,也是老来得子。
荣锦笑着走出来,细眼白面,脸生得富态,身体却干瘦,莫名有些怪异的滑稽感。
“二哥这话说得蹊跷,怎么胳膊肘一个劲儿往外拐呢?”
荣淮知道这个弟弟又要胡搅蛮缠,皱眉不语。
荣锦呵呵一笑,眼睛成了一条细缝。
“褚巍其人贪功,收容灾民本就是朝廷策令,如何能算是他的功劳?矜功自伐,沽名钓誉此为一罪。”
“再者,岐州城可不是他攻下的,是韩虎听了褚巍的名号,主动献城来降。既如此,从前许多年的仗,莫不是糊弄我们的障眼法。劳民伤财、暗通敌军此为二罪。”
“六弟!”荣淮忍无可忍,厉声道:“何故如此诡辩,侮辱忠臣!”
“功臣、忠臣……”荣锦讥诮地拍拍手掌,似赞叹似嘲讽,“如此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