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人侵入领地的野兽,浑身尖刺都竖起来,是极致的防御,也是进攻的信号。
可孟长盈不同。
她静静站在玄色棺木旁,平静到真像个万念俱灰的未亡人。区别只是她连一丝悲痛都无。
两人就这样对视。
一如猛兽,乍见其悍;一如静水,不知其深。
万俟枭胸膛起伏,粗声喘气。孟长盈略歪了下头,似乎不太理解他的激动。
“我从未说过,要掌北关军权。”
话落,万俟枭霍然变色。
……
戌时,薄暮溶进沉沉夜色,乌云半遮月半圆。
乌石兰烈在宫门口焦灼地来回走动,时不时朝里张望。
“这都什么时辰了,王爷怎么还不出来,我还急着赴任……哎!王爷,你可算出来了!”
万俟枭脚步飘忽,被乌石兰烈接个正着。
乌石兰烈虽说玩不转朝堂政事,但也不是全无脑子。不然光靠打仗,也坐不上漠朔九部的头一把交椅。
今日这事是肥差。但一冷静,他就回过味来。
这么多年在孟长盈手里吃的亏告诉他,孟长盈没那么傻,万俟枭更比他聪明。
这事孟长盈让他干,万俟枭不让他干,那肯定是有猫腻。
虽说那些狼眼睛给了乌石兰烈当头一棒,但他更知道,漠朔旧贵利益紧密相连。没有天大的诱惑,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反水的。
“王爷,赈灾这事我接都接了,现在也没法反悔。你说我听听,这活怎么就不能接了?”
乌石兰烈的疑惑很正常。
贪污嘛,对漠朔贵族来说,以前那叫收供,是供也是俸禄。
现在不让明着来了,那就暗着来呗。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万俟枭在,只要漠朔九部在,只要北关军还挡在云城和库戎之间,那贪污这种事,就要不了乌石兰烈的命。
这也是乌石兰烈不以为意的原因。
而万俟枭最初的反对,纯粹出于对孟长盈手段的忌惮。
她太邪乎了。这事搞不倒乌石兰部,但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