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觀察員,代號M05

面前说：「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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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的方式像是仪器报告，又像是某种温柔的保留。那句「你做得很好」时的语气，好像她真的、完整地看见了他是谁，而不是只看到他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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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的代号是M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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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里的人大多都这样，冷静、准确、不留下多馀痕跡。但他不确定为什么，这个代号让他记得得特别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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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她离他很近，说话时音量没有提高，却让他听得特别清楚。她的声音不像机构其他人那样机械或程序化，反而像一条纤细的线，绕过他所有的理性，落进了某个深一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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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脑中却像重新拨放她的神情——没有微笑，也没有冷淡，只是看着他，好像能穿透数据之外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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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有股味道，若有似无，像白色棉布刚晾乾时残留的阳光味，又像某种低调的香水，乾净、温暖，不带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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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觉得身体有些热，从胸口开始，缓慢扩散到腹部。他翻了个身，背贴上凉凉的床单，却感觉不出什么降温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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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慾望，他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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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单纯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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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对她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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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对她的身体，而是对她如何「看」他、如何「说」那句话：「你做得很好。」彷彿那句话背后有什么他还来不及理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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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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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代号此刻比他记得的任何数学公式还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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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笑，只是睁开眼，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这不是什么重要的感觉，至少现在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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