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偶遇冯玉竹,兼之霍明霁问起父亲的伤情, 冯医官便知无不言。
于是裴莺知道了。
这人不仅中了数刀, 从水里起来后还肆意妄为, 多半只简单处理了下伤口, 后续最多寻了山里些草药敷着, 草草了事。
以至于等冯玉竹给他处理时,他的伤口都臭了。
裴莺轻哼了声,“如若再拖多些时日,说不准将军会招来一批小鸟儿, 追着你讨虫儿吃。”
霍霆山:“……”
“站这作甚?回去那边自个睡去。”裴莺开始赶人, 见他不动,她径自躺下, 还拉好小被子盖上:“我要歇息了,你也赶紧去歇息。”
行军在外, 哪怕是主帐也不甚宽敞,两张软榻相距不远,约莫是霍霆山三步左右的距离。
霍霆山看了裴莺半晌,见她真不理会他,只得慢吞吞转身回去。然而人躺软榻上了,他却毫无睡意。
前几宿有任务在身,是形势所迫,如今一切已经了结,夫妻聚首,分榻睡像什么样?
黑暗里,他低声说话,“夫人,你入睡否?”
裴莺不咸不淡说:“我睡着了。”
霍霆山嘴角抽了抽,他独自躺在榻上,软榻她不久前睡过,此时还能闻到浅浅的幽香,阖上眼后淡香缭绕在鼻间,宛若她近在咫尺。
但伸手一捞,却是空的。
身旁空荡荡,榻上唯独他一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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