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的是与她同处幄中的灵飞令。
他也换了单薄的黼绣,和她一样的汤香,一样未干的肩,一样被水萍滋润的长发,不一样的气势——她错估了什么,惹恼了他,即将酿成祸事。
“息大人。”
“嗯。”息再的声音很平和。
“为什么灭灯。”
“灵飞行宫禁灯火。”
“但是,灵飞已经,”文鸢忽然噤声,明白了息再的意思。
“公主救活了他,就要重新角逐最后的生者,禁灯火,禁戈,禁外人,熬过大寒的季冬月。这是公主所愿。”
“是,我愿望他活着的,这之后的事我也一并愿意……”文鸢说不下去,刀搅心肠。
晏待时如果能活下来,一定会因她的卑劣而杀掉她。之后再无角逐。
“所以息大人,求你救他。”文鸢伏下,却被息再强行扳起。
“‘好’,我已承诺过了,”拢住她身体的两指,顺着裻线下移,走过一条脊梁,来到腰间,“但是公主,你又能付出什么,换这一人的生?”
息再凝视文鸢。四只眸子装月色。
公孙远,江玉绳,贺子朝,季休……人向息再求生,并不是向神佛求生,而是将自己的所有物,秘密上呈一位心像无底洞的男子,做世俗的交易,由此才能见出生的价值。
文鸢在灵飞行宫生活,明白价值所在,却不能度量。息再问她:能付出什么?文鸢沉默着,感受到冰凉的手在腰间行动。
息再帮她系好腰带,示意她敞怀。在文鸢羞愧地整理衣服时,他抽手,倚在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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