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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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铃鐺光亮褪去，洞穴再次恢復寂静，湖畔篝火的微光映照着何焉苍白沉睡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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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远拨开少年额前散乱的瀏海、大掌覆上额头，确认温度恢復正常后，他的目光直盯着何焉一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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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师兄说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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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餵药时练远便已确定玉空青所言不虚，这素未谋面的白衣少年，正是师父当初带回来的孩子，那世间稀罕的两形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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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身上散发着微弱的纯净灵息，与雪脂树的腻人香气迥然不同，令人彷如浸沐在日月精华长年滋养的澄净水雾中，鼻腔肺腑均盈满沁入心脾的甘甜。即使只浅嚐少年口中津液，便可知晓这副肉体蕴含的价值，同时也能想像清丽出尘的二形子沦为禁臠、任人折辱后，形体与神魂尽皆支离破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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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那便是师兄万分焦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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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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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远双手抱胸，闭目沉思，心底有一道杂音不断干扰思绪。虽是十分遥远的事，甚至某些片段已不復记忆，但他依稀记得自己也曾是这般年纪的少年，满腔热血、恣意飞扬，渴望探索一切，无知却也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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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掏出胸前无声的玉铃鐺，黑色细绳串着摇晃了半晌，最终仍未再呼唤浮尘宫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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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二形子没有醒来的跡象，练远计画将他带到洞窟外安全的地方，待一切尘埃落定再作打算，但当练远起身之时，忽闻身旁传来细微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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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昏睡的少年醒来，以极其僵硬的姿态坐直身躯，双眸低垂微张、眼底毫无神采。他缓缓转过头，发现身边的陌生青年时，眼中亮光乍现，仰起的小脸上露出灿烂而妖媚的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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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焉此刻正身陷一片迷雾中，耳畔传来银铃般清亮的笑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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