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他。”
这世上,想寻个看得过去的搭伙过日子不难,然而要找个能懂自己的人,却如大海捞针,多少人穷尽一生,也难有这个福分。
她沉默良久,不知要说什么,好像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只能问出那句久藏在心底的话:“我当初叫人把你带进宫来,你可怨我?”
说是与宁王相看选王妃,可那么小的孩子,突然被带到这陌生的地界儿,一辈子再不得出去,哪里有不怕的呢?
荷回拜下去:“太后,妾刚进宫时,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心里想,若是您不曾记得祖母同您的那点情分就好了,那样,妾也不必到这里来,像个飘萍一样,心里没个着落,连明天睡在哪里,会不会没命都不知道,可是如今,妾却有些庆幸。”
太后看她。
荷回缓缓起身,眼睫微垂,在她眼睑上落在一片细碎的阴影。
“若不是您将
妾带进宫,妾怕是一辈子都遇不到皇爷。”
若是那般,她此刻大概已然跟宫外无数的女子一样,在适当的年纪被家里许配出去,同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成亲,他们或许心意相通、举案齐眉,又或许脾性不和、相看两厌。
但无论哪种人生,都与皇帝没有关系了。
光是想想都觉得心肝疼。
太后闻言,没有再说什么,摆了摆手,“既如此,去吧,把皇帝找回来,替我,也替你。”
荷回磕了个头起身,转身出去,一只脚刚要踏出门槛儿,却被太后叫住。
她站在那里,静静等着。
太后想了想,说:“北边夜里冷,多带些衣裳,免得着凉。”
荷回眼眶变得温热,别过头去不敢看她,须臾,终于转过脸来,轻轻‘嗳’了一声,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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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回是被王植他们护送着离开京城的。
军队作战没有确切地址,他们只能朝着大致方向走。
最开始是坐马车,可荷回嫌太慢,便改骑马,速度果然快了许多。
可是荷回却总还嫌不够,总想着快些,再快些。
西北的白天像个大火炉,将人跟马烤得油滋滋的,好似下一刻就要熟透,夜里又冷得要命,寒风卷着砾石不住往人脸上打,打得肌肤生疼。
王植和那些锦衣卫们都是练家子,面对这般情形自然能轻易应付过去,可荷回身娇体弱,这一年来被皇帝养得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不到几日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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