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再调暗10%。季砚川对着电话那头吩咐,展墙全部换成深灰色,不要反光材质。
他挂断电话,看向缩在沙发里的阮眠。她正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指甲被咬得参差不齐。
过来。
阮眠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抬头。
季砚川叹气,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你该洗澡了。
浴室里水汽氤氲。他耐心地帮她洗头发,指腹轻轻按摩她的头皮。阮眠闭着眼,任由温热的水流冲走她发间的颜料痕迹。
记者采访环节取消。他突然说,开幕式你只需要露脸十分钟,然后可以从VIP通道离开。
阮眠睁开眼,睫毛上挂着水珠: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挤了一泵沐浴露,在她背上揉出泡沫,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
季砚川的手掌滑到她胸前,突然收紧:今晚,你要穿着那条红裙子画画。
《蚀骨》系列首展当天,阮眠的恐慌发作了叁次。
第一次是在化妆时,当造型师拿起卷发棒靠近她,她差点打翻了水杯。季砚川挥手让所有人退下,亲手帮她绾起长发。
第二次是在车里,当看到美术馆前聚集的人群,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季砚川扣住她的后脑,将一个深吻烙在她唇上:看着我,只看着我。
第叁次是在后台,当她听到此起彼伏的快门声,膝盖突然发软。季砚川将她按在墙上,咬着她耳垂说:想想昨晚,你是怎么一边哭一边求我的——比这可怕多了,不是吗?
阮眠终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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