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快要习惯她的离开,可一场美梦就让他原形毕露,真是没出息!梁鹤深抬掌,压了压眼睛。
短暂调整后,他重新穿戴假肢下床,洗漱后出门。
“梁总,昨夜睡得好吗?”乔舟端来水杯。
“嗯。”梁鹤深淡淡地应了声,抿了一口热水,润了润嗓。
杯子紧握在手中,掌心触碰着浮雕质感的杯壁,杯中适宜的温度几乎直触心底,就像乔舟面上适宜的笑容,但这样静谧柔和的清晨,却惹他情绪有些混乱。
“签约定在明天,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乔舟往窗外看一眼,又徐徐收回视线,“天气晴朗,要去塞纳河畔走走吗?”
梁鹤深垂眸不语,杯中水面恍若静止,他的思维也似有几秒停滞,直到那汪狭窄的清水在眼底荡了下,他语气平平地开口:“昨夜,我睡着后,有人来过吗?”
乔舟看他低垂的眼睫,遮着无波无澜又似暗流汹涌的眼睛,那深沉的琥珀色瞳仁,因为背光,显得黯淡。
“您说笑了,这间房的安保系统可是酒店所有套房里最优的,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乔舟笑了笑。
梁鹤深握着杯子的手,因这句不疾不徐的话绷紧,指节骨骼透出一点白光,他低淡地“哦”了声,把杯子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他知道,她来过。
因为枕头上留下了一根属于女人的长发,乌黑、明亮,他认得,妹宝的头发和她的人一样有劲,又因为常年拧成麻花,因而有着可爱又自然的弧。
现在,那根头发藏在他另一边的掌心。
只是她来过,却又走了。
“这段时间辛苦了,你自己去吧。”梁鹤深口吻温和,“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我给你报销,巴黎是很有格调韵味的一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