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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宝跳下窗沿,弯腰捡起照片。
梁先生挺括西装加身,像画报里的模特,清甜的果子酒泡过他颀长的下半身,阴影从右侧大腿,一路倾斜到左侧小腿。
梁先生的笑容忽然带上了些苦涩的醉意。
妹宝拽长袖口搽了搽照片,却已经搽不去那片阴影了。
酸橘色的灯光下,尘埃浮动,面对满桌残羹和一地狼藉,阿妈的眼泪又溢出眼眶:“梁老先生爱子心切,梁鹤深本人不见得真想要这场婚姻,妹宝啊……”
“阿妈。”妹宝温声软调打断她,澄明的眼睛静望着手里的照片,“世叔若是愿意,往后余生我想和他好好过。”
阿妈不满意残疾女婿,并不是对梁鹤深这个人有意见,天之骄子、众星捧月,少时鲜衣怒马,而后叱咤商界,但凡不是伤得这般重,也轮不上阮家妹宝来做这只折翼凤凰的归宿。
她顿了下,又呜呜哭起来。
阮家最大的错处,便是把这唯一的宝贝姑娘教养得太过天真纯良。
在巧黎沟的最后一夜,妹宝没有睡着。
后半夜时,房门吱啦响起,爷爷拧开门把手,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他静静站了会儿,又走开,去墙边扒拉行李,拉链被小心拉开,窸窣响了两声后,又被小心拉拢。
阿妈睡着了,被窝里传出轻柔的呼噜声。
妹宝在爷爷离去的背影里,轻轻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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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和巧黎沟,一个在北,一个在南,隔着千山万水。
爷爷经受不住路遥奔波,所以大哥大嫂在家陪爷爷,阿爸阿妈陪妹宝。
从大巴到轿车,再到飞机,路程虽然赶得紧,但吃住行都由梁家派来的助理乔舟安排,阿爸阿妈和妹宝都挺轻松,一路赏着新鲜的风景。
北方太阳格外烈,妹宝趴在窄窄的窗格上,被阳光闪得睁不开眼睛,一团团的云朵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连绵起伏的高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