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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那幅毛笔字,陈起是知道的。装裱在玻璃框中,写着“上善若水”四个大字,还是自己亲手帮父亲挂上的。陈老先生喜欢写毛笔字,也擅长写毛笔字,他年轻时候还是省书法协会的会员。
陈起擦擦手,又擦擦汗湿的脖子,说:“没事儿,先去吃饭吧。”
饭菜摆满了小桌,陈老先生两手搭着轮椅扶手,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又开始嚷嚷念叨:沐沐醒了吗?沐沐吃了没有?她人在哪里,我要去看她。
“好了,好了。”杜鹃哄着说,“吃完饭就带你去看她。今天起子哥在这儿呢,你要不要跟他喝点酒?”
“谁?谁要喝酒?”
老人家好像耳背,杜鹃无奈只能大声重复:
“起子哥——陈起呀!您儿子!”
“我儿子?”
“是呀,才一年没见,您又忘啦?要不要和他喝酒?”
“哦!喝酒……那沐沐喝吗?”
“……”
小护工尴尬地看一眼陈起。
陈起觉得没什么,他知道父亲老了,记忆不行了。老人越来越浑浊的眼睛,就如同他那被时间腐蚀的大脑一样,留下的星点记忆,只有那么几个人、几件事。
他拧开白酒瓶盖,给父亲倒酒:“爸,沐沐已经出院了。”
“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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