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听得到哦。
如果你讨厌看到我,就把我埋起来吧。]
读到最后几个字,傅让夷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可还有一种密集的电流穿透他的皮肤、肌肉,从指尖一路麻到了脸上。
埋起来……
他讷讷地默念着这几个字,就像走投无路的人去求佛念经。
这一秒他甚至有些想要恨祝知希了,简直不可理喻。可他真这么想,如果不出现就好了,至少自己能像从前一样稳定地、自洽地运转。在这之前,没被爱过,没学会爱人,也无从学起,他模模糊糊、亦步亦趋地跟着祝知希,模仿、修正,接收反馈,再尝试……看到祝知希幸福的样子,他以为自己知道什么是爱了。忽然间他笑了出来。原来还没有,还不够。直到现在,脑中闪过恨的这一秒,傅让夷终于恍然,自己真这么爱他。
他很轻地捏了捏那只鸭子。因为太轻,它发出的叫声像濒死之人最后的抽气,胸腔里发出的一声嘶鸣。
然后那声音不断地被拉长,被秒针斩断,分割成孤立的一个个带声音的点: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倒计时的声音塞满了傅让夷的脑子,无休无止,无法控制。
于是他彻底地过载,失声痛哭。他开始胃痛,渐渐地发现那根源并不在胃里,仿佛是后颈、是耳后,是胸腔,检索不到了。
痛的级别是被划分过等级的。听说排在顶端的一种,是终生标记的死亡剥离。结成永久标记后的Alpha和Omega,在另一半亡逝时,会因为标记产生巨大的痛楚,需要封闭治疗。
那个素未谋面的生父,是不是经历过这样的痛?
可我的妻子甚至连信息素都没有,